Ch.3 Juxtaposition of Tin Cans 并列的铁罐们

”这件案子我会让副队长和康纳与你们合作，“富勒严厉地说道。”你需要所有能得到的帮助。“

盖文并没有认真听这场单方面的对话。他只能听见自己被激怒的响亮心跳在他的胸膛里鼓动，他的左耳里有烦人的耳鸣声。他的拳头握得太紧以至于他的指关节已经泛着白色。康纳和 RK900站在一边分析着对话。汉克在和队长低声进行对话，但盖文听不太清他们的声音。他的思绪还在不停地旋转。

那些混蛋知道我住在哪。

”里德！“富勒厉声叫道。盖文从地板上他正试图用眼神烧出一个洞的地方抬起头来。”你在好好听吗？“

”像我说过的，队长。“他的语句里带着蔑视。”这是我的案子。我能处理好。“

”如果不是刚有一个人被谋杀的话我会赞同你的。“富勒说，他正用手指按摩着他的额角。这桩案子的发展比预想中要让他更加头痛。”让我说清楚，他们不是要接手你的案件，只是作为支持罢了。如果红冰圈子和上级者真的有联系，你会需要动用所有的资源来制止他们。“

”这太他妈荒唐了。“

”我也不喜欢这样，里德。“汉克打断了她。”但队长说得对，赶紧把这事做完。”

“我不需要第二个保姆。”

理查德正用他冰冷的眼睛看着警探。“我不是你的保姆。”他平板地说。“我是你的搭档.“

“你算老几。”盖文反驳道。

盖文看着康纳和理查德视线相交，他们的LED都变成了黄色。他们正在对话。盖文心里有一小部分好奇他们在说些什么。

“讨论结束。副队长和康纳会协助你解决这件案件。市政厅在向我施压，还死了一个实验技术员。放下你该死的傲慢然后把工作完成，里德。在我们认为上级者不会威胁到你的人身安全前理查德会陪伴你。解散。”

盖文的下巴紧绷地让他感觉好像听到他头骨里的什么东西炸了。他迅速转过身心烦意乱到不愿再抗议了。他试图甩上富勒办公室的门但失败了，门的铰链让他无法全力甩门。盖文大踏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变对着电脑坐下，愤怒扭曲了他的表情。

他能听到RK900从背后靠近的温和脚步声，但当仿生人在他对面的空桌子坐下时盖文没有抬头。盖文知道它在观察他。也许还在判断他？

“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理查德问道。永远的专业人士。

盖文没有回答。他实在是气到说不出话，他也不认为自己现在能说出任何有用的话，所以他只是在他的电脑终端开始打字，找出所有可能会对案件有关系的信息。

在抵达警局后盖文已经把在蔡的手里找到的皱纸作为证据上报。它已经被抚平并扫描上传至本案的电子文档保管。他依旧不确定要怎样看待这些数字？是地址列表？坐标？密码？真的没法知道。它完全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蔡被谋杀的时候手上刚好拿着的一张废纸。

盖文在DPD数据库中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找出所有与上级者有关的案件。这个组织参与过几次重案，主要是针对仿生人的袭击案，尤其是在去年的仿生人革命之后。报告中甚至还夹带了一些新闻剪报，详细报道了组织的最近一次示威游行，甚至还有一些对前任成员的采访。盖文对这个组织开始熟悉的时候注意到这些都没有提到任何组织的领袖。这样规模的仇恨组织肯定得有某种结构，某种管理系统。

其中的联系是什么？红冰，上级者和蔡的谋杀中有什么联系？上级者为什么会为一件红冰案件做到这一步？这都只是巧合吗？不。盖文做警探长到足以让他知道巧合并不存在。这其中一定会有联系，一个解释。

盖文迅速看了一眼，注意到RK900也在进行它自己的调查。它停了一会，看向左边的汉克和康纳。这对搭档正讨论着案子的细节，跟上在富勒直接命令下盖文一点都不情愿地基础的邮件里的信息。

汉克笑了。康纳一定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康纳正坐在汉克的桌边，随意又舒适。汉克在微笑。自从他的仿生人决定待在谋杀组后他就开心地让人厌烦，效率也更高了。仿生人现在拥有选择他们自己职业的权利。汉克和他的仿生人很亲密这件事并不是个秘密。休息室流传着在革命后康纳和副队长同居到了一起的流言。显然他无处可去。

理查德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的聊天与活动。盖文的眼睛也许欺骗了他，因为仿生人看起来...忧伤。

“混球。”他朝RK900喊道。

“傻叉，怎么了？”它带着笑容回答。

“我他妈要揍死你。”

“你可以试试看。”

继续坐在位子上耗费了盖文每一分自制力。

我比我的前任更快，更强，恢复力更强。

盖文短暂地想起了他在证物室愚蠢地试图挑战康纳的那次。脑震荡和羞辱伴着他醒来。他决定还是不要继续挑衅仿生人了。

“他妈的集中注意力行吗？”他转头将注意力转回屏幕上。“我他妈才不要单打独斗。”

理查德的视线回到了终端的屏幕上，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在工作。仿生人看向盖文。

”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警探？“它问道。

”干嘛？“盖文翻了个白眼。

”你的伤疤是怎么来的？“理查德指着他的鼻梁说道。

盖文觉得他的脸颊有些发热。不知道他的尴尬表情会不会太明显。

”酒吧斗殴。“他干巴巴地撒了个谎。

理查德点了点头，对答案表示满意。盖文的烂嘴在酒吧引起一场斗殴不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

”所以，你有什么问题？“盖文问道。

”我的问题？“

“我不理解这个问题？”

他妈的仿生人。

“你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奇怪吗？”盖文朝康纳的大致方向动了动拇指。“如果我得和自己的克隆一起工作的话我会很不自在的。”

“事实上，最初是康纳把我带到这来的。”

盖文皱起了眉头。他们还他妈的散播开了。

“哦？”

“我是他去年在模控生命仓库里解放的仿生人之一。”

“他叫醒了你，不是吗？”

“这么说也没有错。”

"欸。“

”不过要回答你的问题的话，不，这并不让我如你所说的不自在。”

“他们是脸模用完了什么的吗？模控生命的工程师的创造力造不出不一样的脸？”

“这是你在我身边看起来这么不舒服的原因吗？”理查德真诚而好奇地问道。“在我们身边的时候。”

盖文眨了眨眼。“不，我只是不喜欢仿生人。”

“这是为什么呢？”

盖文皱眉。“你他妈的问题可真多，铁罐。”

“我现在在调查仿生人。问问题是我的工作，肉块。”

盖文又翻了个白眼。“随便了。”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他迅速接了起来。“这里是里德。”

理查德扫描着盖文的面部，注意着微表情的变动。他还是很庆幸他拥有一整套的表情感知系统，毕竟人类的微表情很难作假。

盖文的脸色苍白了起来。房间另一边的汉克也注意到了。

“怎么了？'副队长坐在桌边问道。

“是消防队。”盖文回答。“我的公寓被烧了。”

-------------------------------------------------

 

当他们抵挡那栋公寓大楼的时候，那里已经成了一片还在冒烟的废墟。大楼已经被封闭，大型消防车挡住了路的同时消防员继续扑灭任何剩余的火焰。汉克和康纳正四处询问着询问情况。火灾源于四十七号公寓然后迅速地蔓延到了临近楼层。不少居民都吸入了大量烟尘，但除此之外建筑已经成功都被疏散了。

“半小时前起的火。”康纳陈述道。“他们怀疑有使用助燃剂。”

“松节油。”理查德判断。盖文和汉克露出了同样迷茫的表情。

“我能感知到周边空气中的残留物。我建议将这个区域里的人类全部转移。”

“同意。”康纳点了点头。“有毒气体。”他向汉克解释。

“这他妈跟立体声似的。”汉克叹了口气。”好吧，我会让消防部门暂时封闭这个区域。“

盖文抬头看着大楼。他角落里的公寓现在是一堆湿乎乎的废墟。任何曾经存在里面的任何证据现在肯定也泡在水里了。他上前一步，绕开快速移动的人群。

“你要去哪？”理查德问他，但盖文没有回答。他的胃部因为愤怒而灼烧着。说真的，这样无时不刻地愤怒其实很累。理查德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但随即被盖文拍掉。

“碰我这件事我他妈的是怎么说的？”警探厉声说。理查德撅起了嘴。盖文再次转身前往建筑的入口。

“这样继续不安全，里德警探。这栋建筑的结构不稳定。”

仿生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经过盖文的脑子，他继续前行。他得亲自看看。他向几个守着门的消防仿生人露出他的警徽，他们犹豫着让盖文通过了。

“操蛋的人类。”他觉得他有听到理查德叹息着这么说。

盖文抵达了四楼，所有的损伤让人郁闷地明显。走廊的墙体被熏成了黑色，空气中的烟雾依旧浓厚。他知道他不应该在这，但他的身体停不下来。走廊被水浸湿的地毯在他脚步的重量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听见RK900潮湿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

“别他妈再跟着我了。”他命令道，一边在脸前挥着手试图清开烟雾。

“富勒队长命令我跟紧。为了保护你。我真的坚持认为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不安全。”

盖文走到了走廊尽头。门口甚至连门都没剩下。从他站着的地方他能看到曾经是家具的物件咝咝冒烟的轮廓。地板上烧出了一个巨大的洞，能清楚地看到他家下方被毁坏的公寓。他勉强走到了曾经是他卧室的地方。

“盖文。”理查德叫着他。“拜托。我们得走了。”

“滚开。”他哑声说道。但那听起来并不像是出于愤怒。他的语句听起来疲倦而无助。

盖文在他的床头柜烧剩下的残渣里翻找着，从小小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型相簿。它摸起来还很烫，但奇迹般地在大火中幸存了下来。

理查德小心地看着警探，他的视觉显示中跳出来的警告让他感到忧虑。

空气毒性：56%。地板稳定度：29%。

盖文从那本可怜的相簿中抽出一张照片。在理查德看来，照片的边角大部分都已经被烧掉了，色彩被烟雾熏得黯淡。

照片上是盖文和一个仿生人从未见过的女人。他们微笑着，背景是埃菲尔铁塔。盖文搂着这位女性，而她的手按在盖文的胸膛上她的手指上有一枚订婚戒指。

他们看起来很快乐。

盖文小心地折起了照片塞进口袋。他抬头瞪视着仿生人。理查德避开了他的视线，假装他没有注意到盖文的眼睛因为湿气而闪着光。

“快他妈离开这儿吧。”盖文咕哝道。

“您先请，警探。”

tbc